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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第一章 归来的乡愁

帅哥哟,离线,有人找我吗?
明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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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归来的乡愁  发帖心情 Post By:2008/5/21 7:22:57 [只看该作者]

归乡情怯的愁烦、悄然编织着一张怪异的爱之网!
—题记

  人生的诱惑,或来自外部,或由心生发,悠长久远的劫数,交织着内外世界的认同,演绎着现实和理想的抗衡。
  1990年初春,一架从北京起飞的波音747客机,在西部A市机场着陆。中年乘客韦伯,下机登上开往市区的民航大巴。那是航空公司为普通乘客安排的交通车。他此时亦是个普通人,不会有高级轿车来接。处之泰然坐在大巴上,隐隐透现的特质,是那双掠取车窗外景色的眼瞳,较一般男人柔和而亮丽,浑身上下充显着男性的成熟魅力。
  油绿色小麦和金黄色油菜田土错落的西部平原上,城市轮廓渐渐映入眼帘。现代化大都会,高楼大厦群蔚然矗立,显达着改革十年的成就。
  故乡发生和正在发生的街道,建筑格局变化,引不起韦伯的兴趣。对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千年故都,市井构栏和民风民俗不陌生。他出生在这片由两条河围绕三方的地盘,伴随共和国诞生问世。四十来岁正值年富力强,值得傲视人生的不是体魄,胸中所学陶冶的情操,才是无形的骄傲本钱。十年前离开这座城市闯北京时就形成的理念,把他加工的类同罗曼·罗兰笔下的人物,一生都面对逆流和肩负孩子渡河的沉重。
  韦伯自认自己是尚保有赤子之心的拼搏者,发展中的社会经常接触的人事相悖,却使他生活在某种艰难中,改革开放年头的物质文明角逐,在沿海一带从事调研工作那几年,逐渐从振奋降低到冷淡。代之而起需要关注的是这块容纳着三代人的空间,许许多多纵横交织的心理结构变化,与标志现代生存观念的形式,尚有多大差距。
  下车后步行在依稀可识的街道上,熙攘的行人、车辆,时髦的商店,同样引不起他的注意。那充满刚毅的眼睛,仿佛隐含殉道者改造自我的精神力量,以傲视古老的信仰的蒙蔽和麻醉的似笑非笑,黔念着写在《约翰·可利斯多夫》结尾的文字:你将来会再生的,现在暂时休息吧!所有的心只是一颗心。日与夜交融为一,堆着微笑,和谐是爱与恨结合起来的庄严配偶。我将讴歌掌管爱与恨的神明,赞颂生命!赞颂死亡!
  游子归来的首要事莫过于去见“老相好”。
  其实过去十年中韦伯每年都要回来逗留几天,就像例行探亲一样。到了么?驻足一幢欧式小楼房前,夕照的玫瑰色余晖,反射着油然涌起的近乡情怯感已体会得有点发涩,灵魂深处那种高贵而玄奥的冥想况味,无法表达却又不想放弃,每一次最终还是勇敢地举步踏入路琳的家。
  变迁过几次的住宅,一次比一次阔绰,从经济价值观衡量,已跻入超前行列。单居小楼座落在刚刚兴起的别墅群中,在中国西部聊算时髦的档次,足以让很多人羡慕。韦伯也禁不住对老相好由衷祝福,那份微妙的心境是任何人不得而知的意象世界寄望,过去的所作所为,在向慈悲宽悯的上帝递交答辩状时,宿命的裁决,永远是无言的结局么?
  岁月流逝的过去,并未消解淡淡的惆怅。
  就坐真皮沙发上的独身男人,面对仍有迷人魅力的半老徐娘,心神有些恍惚。那诡谲的笑眸中体会的似乎已是消逝的往昔,但又仿佛近在咫尺。突然涌起的心弦振荡来得好快,真应了见面不如不见。若即若离的爱情价值,仍然象征完美的艺术造诣以及心与智的珍贵结合,其中也掺杂着化不开的疑虑、哀伤和飘渺的精神取向,那折磨一生的若有若无的真情,已悄悄从她秀丽的容貌和美好的体态散发出来,迫他必须努力收敛心神。路琳拈起一支高品牌香烟递过去,明知故问地反诘道:
  “真不打算找伴?”拨燃火机,在娴静的幽怨中,故意等着对火,幽怨什么,谁都说不清楚,吸着烟,韦伯还复常态,好整以遐,似笑非笑:
  “问题是你那招灵不灵?”
  “试试不行么?除非你无动于衷,你是这种人吗?”
  一连串的质询和反诉,把韦伯推上审判台,像已经理屈词穷的一方,只有等候裁定,不好回避了。提前停薪留职的因素中就有这种冲动,顾虑的只是能否吃准那个即将谋面的女人,才支支唔唔掩饰赌徒心态:
  “我这种人有时喜欢受感觉的支配,得到的比失去的多……”
  路琳不理睬韦伯的申诉,端起茶盅款款走到电开水器旁压下一股水线。扭头问道:“有住处吗?”
  “有,借的。”他突然涌起一种落拓感和从未有过的凄清,被她捕捉,轻喟一声:
  “先凑合着,无论结果如何,你也该结束漂泊生涯。”把茶盅放在茶几上,抬手轻捺如云卷发,依然丰满的胸乳几乎触及他,“韦!是我不好。”
  “我见你不是听自责……”
  “那你还踌躇什么?”
  “唔。”呷了一口飘着淡淡茉莉花香味却很苦涩的茶。调整了一下心态,有啥好郁郁不欢的?他的一生很单纯,所有的爱情都凝聚在她身上,发轫于学生时代的种种往事的缠绕,确实像茉莉花茶的品味,泰然自若地笑笑,“由你吧!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。”
  怜悯心愈来愈强烈的女人,此情此景还能给什么呢?给过了后悔过,后悔不该如此设计,致使他固执地委屈十来年;这次的重新设计既能弥补他,也能解脱自己。
  在深深的内疚中她入了基督教,企求在主那儿获得赎罪。每每虔诚祈祷时,凝睇着象征救世的十字架,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罪。她是按主的指引走向他的,接受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召唤。
  现在,面对还具有强烈诱惑的男人,要解脱的不是灵魂的苦难而是现实的种种。不想否认芳魂所系的寄托,无论他在不在眼前,都不会冲淡确认的精神所向:有诡计也有坦诚,有得意也有失落。
  由于家庭的因素,路琳在精神与现实无法融为一体时,诡计多端另辟蹊经,拓开处于二者临界状态的情爱世界,作为崇高的浪漫主义人生的享受,蕴含着她嬗变的理想。
  “你可以静下来做学问,我希望你的思想……”
  韦伯作了不必讨论的表示,默默无语。有什么值得渲染的呢?观念的混乱必然要社会付出代价,而排斥理想更是没名堂。治本的探索是认证文化基因的毛病,这是他要做的。或许还远远不止,但他知道路琳已不可能成为未来的知己,乃至于现实中根本没有这种女人。
  路琳对韦伯的特殊感情,是怪异的。还是少女时代就产生的超世俗依恋,已经说不清楚。她是怎样倾心于不喜说话的穷学生的呢?他除了助学金外一无所有,助学金仅够交纳伙食费,学杂费由校方免收,衣服是民政局救济的。据说世间没有一个亲人,如果有的话,就是那位送他入学的孤儿院女院长。发现他较其他收养的孩子特异,给他创造入学的起码条件是说服了校方。
  第一期期考成绩公布时,全校哗然,他破了学校建校以来的记录:全部学科都是一百分。语文老师是班主任,路琳那会儿是班干部,老师在班委会上直言不讳说,从教几十年,作文从未给过满分,文科考核要扣分太容易了!这次是为天才破例的。
  从此,路琳开始把目光投向韦伯,第一次表达是用零花钱买了一套冬衣,悄悄放在他的宿舍里,优越的女中学生不喜欢由救济单位给孤儿院的棉衣。
  他稳起穿上后未追问是谁给的,谁给都一样,从小就接受过各种各样不知姓名的人帮助,孕育着他的思想……20世纪50年代党的精神最辉煌的年代,人民性体现着朴素的友爱,打下的深深烙印,使幼小的心灵已振荡着还世界之情的意念。
  她一直是以少女羞涩的情意,隐名把生活用品和零花钱塞在他的枕下的,直到被发现……
  她喜欢他又怕他,在纯情少女心目中他是神奇奥妙的化身,对许多传统习俗都很漠然、反感但她喜欢听那些狂言乱语,也吸收了学习的实用技巧,他说适合她。而他是不用技巧的,对知识是直觉的印证和敏感的舍取,全凭心意。
  “小欣呢?”韦伯在沉默中问道。
  “跟老刘出去了,你不急于走吧?”路琳反问时,内心却有点急起来。
  “当然!”他又闭上嘴;她也不想挑起愁烦。无论社会话题还是人生话题,都无法展开。
  大约历史的包袱背得太沉太重,路琳知道时下的热门话韦伯一点兴趣也没有,那个经济改革所设计的种种,他本身就是一部百科全书。老刘的发迹,含着他提供的判断,由她转移给老刘运作。
  “伯伯”一声尖叫音波打破两人的沉静,抢先而入雀跃跑来的大少年已到韦伯和路琳身前,接踵进来的是他父亲刘超然,一个体面的绅士型男人,衣着考究,脸刮得光光的有点泛青。
  “嗬!一年不见,你又变了。” 韦伯无视大人而先逗孩子岂非异数?
  “我在长嘛!对不对?妈妈!”
  路琳笑望丈夫,提问却指向韦伯:“你看小欣愈长愈像谁?”
  “当然像你嘛!”刘超然略向韦伯点头招呼,提出他的见解,“儿子像母,天经地义。”
  “也许与自然遗传基因有关。”韦伯泰然自若以研究员权威口吻补充,“听说你经商成就非凡。”
  “哈哈!你是褒我还是贬我?经商的哪一个不是凡夫俗子,我只配守财、守老婆、守孩子,没你哪个境界。”
  刘超然的得意令韦伯语塞,潜在的愧意变成恨意和妒意,混合成雨后的浊流夹七夹八,能反驳什么呢?类似刘超然这种人很多。他的恨和妒别有情怀,一种近乎悲哀的滑稽的幽默。
  别有情怀的路琳敏感到韦伯神色变化,赶紧吩咐刘超然去市场买菜,她也起身下厨。刘超然对妻子从来是惟命是从的,实际上有点惧内。
  早知悉韦伯与妻子相好在前,自己只是侥幸者,不芥蒂妻子维持延续同学和恋人的关系,是验证了婚后的权益未被侵犯,妻子所尽义务无懈可击,不想无事生非去找“贤妻良母”的麻烦。维持这个“五好家庭”之主的风范,就得忍让点。路琳是个大美人,经常被异性注目也懒得计较,反而为此骄傲。他乖乖地离去。
  客厅已传来韦伯和小欣的笑声,看样儿很开心。路琳知道唯有小欣能熄灭韦伯的那一触即发的火气。倘若他真要胡搅蛮缠,还真应付不了,说不定迫得她离婚。彼此相安无事完全基于特定的理解和宽容。
  厨房中操持做饭的路琳在韦伯与小欣的嬉笑中得到一种满足,填补那空虚的意境只有刘超然不存在时,这种享受才有那么一点点现实意义。典型的东方女性的叛逆很含蓄,无论内心深处怎样不喜欢丈夫,但婚后与他保持和谐、平稳;即使潜意识中始终有韦伯的位置,但仅仅是虚设的精神模拟,只借用小欣来表达,形成缠绵、韧致的特质感。
  在她的呵护下,小欣的情感潜移默化移向从小熟悉的伯伯,喜欢这个很风趣的长者这是成长过程自己体会的,与妈妈的教唆无关。
  “真的不走啦!你可别骗我。”
  “骗人的事多得很,信不信在你。”
  “我早知道你是学者,我信。”
  “不错!我还在学,算个学者。”
  “作家呢?”
  “虽作未必是家,那是常人不可企及的牺牲奉献境界的代词,我差得远。”
  “有你这种解释的吗?”
  “哈哈……”韦伯调侃小欣,“又不信啦?”
  笑声再次飘进路琳耳中,韦伯爽朗的笑混合着小欣开心的笑,引发了她的微笑着走向那个月白风清的夜晚。父亲安排她必须嫁刘超然,她不想抗拒。在婚事确定后,约见了韦伯,把内情娓娓陈述后,毫不迟疑投入他怀中,用颤栗的语音说:“韦!抱紧我,让我证明我是爱你的。”
  她不再颤栗,给了他处女甜蜜的吻,完全出于主动地展示了胴体,她要把他引入那个神秘天地,延续被剥夺的恋情。千百年来,早有先例,忠孝不能两全的她出了怪招,铸下这似错非错的关系。
  在学生时代,韦伯留给路琳的结论是无情而有请,交往处在粘滞状态,从未正式表达过恋爱,一直维持着默契。路琳始终放弃不了对那种秉赋的占有欲,被内禀着的那种怪异力吸引,终于投怀送抱。
  十多年守着刘超然,守着自己的却是与韦伯那种剪不断,理还乱的约定,也许这种宽容本身是以自信作为疯狂的倾心。他曾经表示过见解:人世间婚姻属于有形的约定,爱情的约定则是无形的;她甜甜地接受了无悔有约的眷恋和自然过失的继续,构成他与她的思想共识。留在路琳记忆中的回味是苦涩而甜蜜的混合,有时浓郁,有时淡化,有时实在,有时飘渺。
  吃饭时的交谈是些无关痛痒的社会轶事和生活琐碎,刘超然提及有关经济政策方面的敏感话题,韦伯都不作正面回答。刘超然有点失望,眼下只对弄钱有兴趣。妻子正在替韦伯做红娘,对象是谁妻子不说他也不想过问,那不关他的事,所要做的事就是用更多的财富巩固这个家庭。
  吃过晚饭,刘超然接到一个约会电话,不得不去应付。他并不愚蠢,隐隐感受得到这个莫测高深的朋友潜在的威胁,尤其还是机关工作人员时,就男人的优势来说自认低韦伯一筹。好在韦伯对路琳一直保持君子风范,无法把韦伯与那些下流的情夫扯在一起,这对他和路琳是亵渎;他只从法律的维持约定上解释道德,找不到可挑剔的行为,所以把韦伯当成不应得罪的朋友,节外生枝怕导致路琳反感,宁肯在这个问题上头脑简单一点,拙纳一点,常识一点。
  自从辞职经商后,自己也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,一种纯粹建立在金钱上的性交易,使他在道德行为亏空中有点心虚。男嫖女娼商界司空见惯,无非顺应潮流罢了。应约去打麻将也属潮流,钱已够多了,维持大款身价就得像模像样享受生活。
  路琳从不管刘超然,贤妻完全体现在良母的意义上,把小欣爱护得无微不至。教过中学的路琳成了小欣的家庭教师,他还有什么奢求呢?
  刘超然走后,小欣涎皮地赖在客厅里,被路琳赶到他住房做作业,厅室中又只有一对暧昧男女继续交流。在韦伯的心目中,路琳曾给予过他漂泊的甜柔,始终有种寄托感留在她身边,而他也仿佛永远是她不可少的客人。
  “你直说吧,是不是不喜欢路霞?”路琳揭开主题。
  “我说过吗?”
  “那就接受我的安排。”
  “再捉弄我一次。”
  “呸!”她淬了一口大发娇嗔,莫来由双颊酡红,心潮暗涌。捉弄二字没有夸大,为了实现荒谬的设计,婚前一月,她几乎天天找他约会。迫他必须播下良种,申明有一天会叫孩子归宗的。十来年过去了,收获早已成空,但只好认了。丝毫不妨碍他得意洋洋的挥洒:
  “小欣还差强人意吧?小家伙是个可爱的精灵。”
  “你得好好教教。”她也顺理成章吩咐。
  “当然!”
  “但我请你克制。”吁出口气的路琳,语音有几分欣慰几分凄然分辨不清,“一定……”深深低下头回避韦伯从未退情的眼神;喜欢那眼神却又不敢多接触,不想否认自己的防线犹如薄冰,尚能封住春情荡漾的是他的自持力很强。尤其是还是少妇那段花信期,几乎一见面就陷入危机。
  韦伯沉默不语,紧抿嘴唇堵住想说的话。是的!除克制外已无从选择,对路琳婚前和婚后的贞操严格界定,必须尊重,明知与她恪守的感情不对等,但至今未逾越那荒谬的约定。
  路琳婚后约一年,单身闯北京找到他,说儿子已诞生,附加解释是只能是姓刘。红着脸说改变了原来的打算,表示不想离婚,只能维持另一种关系。出乎韦伯意外的这另一种关系并非一般的情人,他是在最后一次拥抱她的胴体后找到的答案。
  体态丰满的少妇浑身都是火,激起了情欲,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乳房隔着一层薄纱,压得他有点窒息,迫他喘起粗气,丹田升起的热流已难以控制,把嘴凑向她微哂的唇时:她颤抖起来,抖得比少女时更厉害,几乎用哀告的语音吐出:
  “不!不要……”
 



无为之心无为动,全我之觉全我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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